禪宗,號稱為「弘法」指能培育、鑄鍛修學者,成為宗門高林、佛法棟樑。
然而,若缺乏種子播扦,法乳灌溉、長養成苗樹,也便談不上巨木、棟樑。
以是要說「法供養」為最勝、第一供養,正因一切如來俱自「法」中出生,自「法」中長養——也是為什麼「諸佛如來尊重法」故——唯因法/般若是諸佛之母源。
準此,講經說法,乃至剪輯,聽寫,協助教觀教法的整理、流播、推展均屬廣義「法供養」,也均為使如來法教長久住世的必須努力。
但是,最重要的「法供養」卻是謙虛柔忍、隨順法智——受法,行法,內調心性,以覺花而為供養。
反覆
——常忍
從「行道瓔珞」的敘事中,方知佩芳師姐別名「大痴」,慚愧!
與佩芳師姐的熟識,始於「壇經讀書會」,因是同組的因緣。後來有一次,師姐問我關於錄音剪輯一事,希望能切磋一二。當時自是欣然應允,儘管自身也才剛開始摸索如何調整音質(諸如調整音量落差、去除背景雜音等大部處理),剪輯面根本談不上切磋二字。不料後來師姐受病魔催折,竟爾無法成行——但知剪輯一事,佩芳師姐是一直深深掛念的。
如今,「道德經憨山註」的重剪已接近尾聲,希望藉此機會能秉知於她,祈願她能「放心」,進而「放下」。因為將心比心,如果是我,對於深深掛念、卻無法於生前完成之事,必然希望有人能夠傳承、能夠完成。對佩芳師姐來說,想必亦是如此!
佩芳師姐投入剪輯得早,由於是陌生的領域,加上沒有同儕偕行,在「嘗試錯誤」的學習模式中,難免因無他人回饋而留下遺憾。畢竟親身也有類似的經歷,故爾更深知其在黑夜中摸索、前行的孤獨感受。
而這樣的經歷,何獨一二人?在大鑑,不僅僅錄音剪輯,尚包括數不盡的文字整理及其它作務,上自老師、下至每位成員,每一位菩薩行者,一旦跨入了陌生的領域,又有誰不是在暗夜中艱苦前行、堅持直至抵達光明的彼岸呢?
此次「道德經憨山註」的重剪,由於自第六課始,有了聽寫者的加入,中後期也才能漸入佳境。需知若是沒有聽寫者為前導的剪輯,剪輯者是必須在腦海中經過無形的聽寫程序,才能進行後續的剪輯的;但也因為有聽無寫,未將所聽轉為筆墨,故爾很容易在較久的剪輯操作後,丟失了貫穿前後文的脈絡(當然,有時是因為沒有全然地保持神智清明!)。一旦丟失了貫穿前後文的脈絡,聽寫稿就成了救生索一般,讓剪輯者能夠安全地回歸。由是聽寫者提供的,是對剪輯者山大的助力。
除了救生索之外,聽寫稿還扮演著溝通平台的重要角色。試想,若無聽寫稿的加持,剪輯者要憑藉什麼、才能與複聽者進行有效的溝通呢?而老師又要憑藉什麼,才能不費力地進行回饋,指出需更正之處、以及如何更正呢?總之,對於聽寫的師兄姐是充滿了佩服與感恩的。因為參與者,有的仍在公私機構服務,有的則是全職的家庭主婦,要在有限的自由時間裡頭完成聽寫,那是要有多大的發心啊?
最後,若問在錄音剪輯中的最大收穫?我想是自身明白了「反覆」的意義,即是有目標地反覆練習、反覆操作——世間法如此、聽法如此,修法想必更是如此。所謂的目標,是正向的、是提昇的,但不是不切實際的。儘管一次只提升一點點,改善一點點,在反覆多次之後,成果也會是可觀的(沒有目標地反覆,則比較像「輪迴」)。比如在幾次驚覺丟失了老師講課的脈絡之後, 開始思索原因及改善之道。而因為有想要進步的推力,在「反覆」中自然能找到答案,不論是你找到答案、或是答案來找你……說到「答案來找你」,佛經中「周利槃陀伽」的故事,不就是為「反覆」提供了最佳的詮釋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