攝影:邱麗玥
……在漫長的思辨過程後,梁寒衣終於熟諳整體的藝術、文學、哲學……等,都只是為了拼湊佛陀的容顏,原本想把佛法納為生命的一支,但後來卻發現佛法才是生命的原點;數十年前的「為文學而佛法」,而今逆轉過來,為了佛學,她能夠捨下文學、捨下生命全體的部分,梁寒衣說:「只是為了回到生命最真實的解脫吧!」……
梁寒衣寫作蘊禪味 佛化文學
編者按:本文原刊於2013年4月22日/人間福報
人間福報 記者郭書宏專題報導
梁寒衣,一位力行簡樸生活的文字工作者,從事佛教文學創作十餘年。早期她為文學而接觸佛學,作品實驗風格濃烈,具有強烈超現實主義、魔幻寫實風格,文字華麗艱深。
近年來,漸漸接近人群傳道演講,並以南、北傳佛法為核心,詮釋禪學心靈,冀圖將宗教文學帶入現代文學領域的「佛化」創作,今年更發表第一部旅行文學《聽啊,緬甸的豎琴!》,記錄她三十年來各地旅行與思考。
梁寒衣長年隱居山中修行寫作,不沾煙塵的外貌,嗓音清純,一襲裝扮素淨典雅,開門見山地說:「雖說是來採訪我,有感受就寫,沒感受就不寫,就當是緣分的交流。」在文學及佛學造詣頗深的她,一言一行深蘊禪味。正如佛光大學藝術研究所所長林谷芳所言:「說梁寒衣脫俗,不如說是純然。」意指梁寒衣不為萬象所惑,且於生活上不離觀照,於修行上則直逼本然。
閱讀佛經 受日本文學影響
三十多年前的台灣,佛教不如現今興盛,梁寒衣當時看到報紙散文提及《大佛頂首楞嚴經》,還特別委託北部朋友代請,於是擁有了人生第一部經典。但若要追溯對於死生的困惑,早在她童年時目睹黃昏,看著樹影漸暗而藍、再冉冉變黑,每到白天黑夜交替的剎那,就會陷入深刻的憂鬱當中;後來學佛後,她才明白「以無常為常」的道理。
梁寒衣很早就開始思忖生命意義,開始從哲學書籍中尋找答案,她說:「包括羅曼羅蘭、卡夫卡、尼采、馬勒、孟克、托爾斯泰…無數先哲巨匠,皆曾在我身上烙下心靈的軌跡,這些心靈捏塑了我之成為我的理由。」另一方面,梁寒衣亦鑽研起日本文學,因川端康成、三島由紀夫的著作深受佛法影響,促使梁寒衣開始大量讀佛經。
父親驟逝 頓悟生命原點
「最初接觸佛法,是為了文學」。梁寒衣說,川端康成、三島由紀夫的作品不但文學造詣高深,更深蘊佛法奧義,當時心想:「為何日本人能,中國、台灣不能?」她興起一股企圖心,想援引佛法來滋養文學,而非很認真將之視為生命的修行。
直到多年後,父親驟逝,瓦解了梁寒衣看似以為的修行,面對巨大的傷痛與離別,卻茫然失措。她頓然醒悟文學的侷限,明白佛法才是生命的原點;她決定參悟生死,自此蟄隱山茨打坐參禪,並參究《阿含》、《楞嚴》、《維摩詰》、《華嚴》、《大涅槃》等南、北傳教典諸部,為自己打下深厚的佛學基底。一九九九年開始,陸續於寺院、講堂、禪學中心,弘講《勝鬘經》、《六祖壇經》、《佛祖道影》、《證道歌》等諸部經典,並擔任文學與禪學指導。
願為佛法 捨下最愛文學
在漫長的思辨過程後,梁寒衣終於熟諳整體的藝術、文學、哲學……等,都只是為了拼湊佛陀的容顏,原本想把佛法納為生命的一支,但後來卻發現佛法才是生命的原點;數十年前的「為文學而佛法」,而今逆轉過來,為了佛學,她能夠捨下文學、捨下生命全體的部分,梁寒衣說:「只是為了回到生命最真實的解脫吧!」
梁寒衣表示,《華嚴經》中一直鼓勵菩薩要廣學多聞,而在古代印度佛教有所謂的「五明」,意指學佛度眾需具備文學、醫學、工藝、音樂等各種知識、能力;而她發心以文學為橋梁,為佛法而文學,歷年創作有《雪色青缽》、《迦陵之音》、《水仙的炎鏡》、《無涯歌》、《優曇之花》、《丈六金身,草一莖》、《我們體內的提婆達多》等著作,主體不離究竟解脫之道,但非陷入說理闡義的佛教框架,目的只為保存文學的質地。
(人間福報2013.04.2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