燃燈佛紀事
——關于大鑑網路的重建
——梁寒衣
穿越闃黑大暗
重昏險障,幻惑幢幢
所以,堅持燃燈
大明,於茲肇啟——
公元2022年佛誕之前,遠在奧地利的Nicole忽然傳來一尊佛照。佛像立於屋隅窗側,收捲的窗帷形成遮翳的陰影,而胸前垂掛著的兩串唸珠亦形成雜障,於是請求Nicole取下唸珠,將佛像搬至日光敞亮處,重拍,以呈顯祂真正的容顏。
「不行!佛像太巨大、太沈重,根本不可能搬移……」Nicole半帶哀求地回答。
從小至大,印象中,Nicole似乎從未拒絕一己任何事,只要是山中希望、請求的,以是明白當她說不能時,定是超乎尋常的磅巨沈重、不可為之。唯恐她受傷,還附帶叮嚀:「好,便放下。千萬別移動,一點都不許!」
然而,天性使然……一旦根芽萌生,即宛然非成全不可,Nicole不止將巨重的青銅佛像搬至庭間,且神力女超人般扛抬著銅佛於花園中到處逛走,於含苞的牡丹前,也於盛開的菖蒲間……好擷取不同的光線、角度、背景。且問道:「祂是什麼佛?掌中拿著的是什麼?」
從未見過如斯奇異的法器,看似一盞蓮花燈座,於是猜測應為《金剛經》中為釋迦文佛授記的古燃佛 ——除卻為了燃燈照明,又有誰會巴巴執著燈座燈柱呢?
查閱,果然如是。
選了合歡花,為疫病中的群生祈福除惱,也為這特殊的「合會歡喜」——擁有此銅佛已長達十餘、二十年,Nicole並未拍照,但是不知為什麽這一年就是動念拍攝了,且於她所不知的浴佛節前。
設計者穎萱作了絢美的合成。向晚時,坐於浮橋上,為了重睹璨美的佛顏,不會電腦的禪行者,要求A代為啟開網路圖相。
一見,震驚。照了2017年斷線、破毀的網站(註),雖汲思重建,卻從未真正恢復、重建成,它的分類紊亂,系統淤塞,且昧於佛法,禪/淨不分、大/小乘不辨,雜坌著錯謬的圖相和言句……它再次說明了,智不到處,即陰影、晦昧、惑弄處。
因緣已至,斯為燃燈時節吧!燃燈佛的抵達,由是肇啟了這回網站——此法流水管的爬梳與廁清。祈願如來法燈明炤、法流淨皎,能豐盈、充沛每一生靈,如彼大河、如彼明月——
寫於2022年6月6日
(註)關于大鑑網站的破毀與重建――約於公元2011~2022年之際,為發表「宗門之眼」、祖師禪系列著作,山中人創建了大鑑網站,注入了緜密的教觀、禪觀、文學、影評……冀願以精嚴的實修結合深邃的人文思考,將如來法教導入當代的心靈與生活。彼時,大鑑無人,即由一名担任要職的發心者、略派助理代為管理。助理們輾轉更迭、日漸頹弛,而發心者本身亦倥傯塵勞、無暇管帶,最末,竟因漏誤繳款,致使斷線、破毁。多年心血因兹唐喪,曩昔行來所歷歷注入的……亦全盤崩毁了!時間為2017年4月。
汲思重建,唯因大鑑蓽路藍縷,一無報章、雜誌、或其餘媒體以為發聲管道,網路乃為唯一法流的水管與渠道。截斷它,則無異截斷教法喉舌。因於「從地倒,亦從地起」,也因於「責任制」,故仍由原發心者以及其合作的網路公司負責重建。2018年告知網站「恢復」――但所謂「恢復」指涉的,卻僅是「恢復聯綫」,並非「恢復舊有」:宿昔佚失的大量教觀、禪觀、著述……一概付諸闕如,僅能算是個空網。
輾轉更換,下一名經營者,亦承其疏漏錯謬、莫知所由,也仍始終是個廢網。五年如斯空轉而過,而禪行者兀自於生死危亡中、埋遁叢山,支拄著脊骨,校註經綸……繫念於逝前留下教法髓腦。
然,後委託者既號稱「世間專業」,何以如斯殘斷、漏裂、謬誤而無知無察?
究其原因,佛法本為一殊獨領域,法王本非人王可及,亦炯非「世間智」與「世間技術」所能成辦――非赤誠頂戴如來,且具足「出世間」的素養、志操、與能力,則無以成滿;而此三者均須漫長的薰修與鑄鍛,炯非淺心劣志所能荷担。它是憨山大師所警醒的,率爾與世間「同事」的過患,也是前輩諸師所一再苦心提斯的:要護法,則更須用功修法、知法,否則,欲善反害,過漏、瘡疣不斷……
燃燈佛以其殊美破開一點明!使得不諳電腦、網際,三十年來始終如古修行者般日日禪坐、誦記下所有經卷經綸的山行者驀然於一瞥之際,照見了所有遺憾與闕漏,從而有了「收拾歸來」的重建與修整。
謹向悠漫年光,因此過謬而致擾擾的一切關懷者,和同儕修行者致上深沈歉意。誌以為記。
執著蓮花燈座的燃燈佛
夢中,「花王」牡丹,恒象徵著「法王」。故將燃燈佛嵌入牡丹華瓣之中,以示「法王法燈」。
重建於2022年7月17日,觀音成道日,
第一期工程抵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