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偈便死不得嗎?
攝影:梁寒衣
無偈便死不得嗎?
——梁寒衣
「無偈便死不得也!」,南宋叱吒風雲的臨濟高僧大慧宗杲如是喝。
宗門道「同生不同死」――意思是,見性、悟道,所見、所悟,決無有二,定是此不異的法身、法性。一切禪者莫不皆從「毘遮遮那頂門中生」,若還有旁生,則定是見鬼。生則固然同生,同一達摩鼻孔中出氣;死則未必同死:禪師們的才具、性情、風格、志趣……,千差百異、琳瑯萬態,其接引行人、施設門庭,痛下鉗錘的相狀,如是,也炯絕孤異,波濤萬頃、變化莫測……由是,同是宗下禪人,有人愛開「真金鋪」,有人則偏偏非開「雜貨鋪」不可:大悲所至,即使來的人索求的只是ㄧ粒老鼠屎,這個「悲魔所使」的禪姥姥也便這般硬生生自老古的抽屜中拈拾一粒給他;換另一個石磨一般的急性鐵禪和則可能劈手即拗折斷那人的胳膊,更別提什麼拈不拈老鼠屎了。此中,沒有商榷地!
活時,風格萬千,死時,自然也各異其趣。平日,修法、示法,氣質、顏貌,已然如斯「同生不同死」,到了大限來臨、真死之際,自然,也「各自論述,百花競艷」――有的亢烈、有的嫵媚,有的風神瀟灑、澄泞安恬,有的詼諧幽默、突梯古怪,有的詩化詩情、靈氣懾人,有的氣魄慷慨,直如武士斷首,更有的一默謙沖,以無聲之聲,使得須彌也為之傾倒。……千峯俊秀,萬卷流媚中,唾口便罵,聲響獒獒,至為叛俗、逆俗,使人過目難忘的,怕便是大慧宗杲的這句「無偈便死不得也?!」――常人於臨終之際、一口氣將嚥未嚥之時,總是氣息崦嵫,此佬卻忒有力氣,直到最後仍將「叢林中留下示寂偈,以便示顯高僧身段、姿影」的風潮時尚,也徹底踢翻、剿滅乾淨。的的確確是破立到底、反俗至極!(連叢林此習、此相,也感到俗。)
臨濟禪本然驍勇,本如將軍令、勇士行。不具血濺梵天、武士斷頭的本事,是無能參得臨濟禪的。非得具足壯士裂甲、、解頭顱相贈的心魄不可,於荷擔自體,乃至如來法身性命之時,皆只許如此易水蕭蕭、一去不返!為法身投爐蹈火並非奇罕,而是臨濟禪者根本的體質、神魄。直直像是千里與生死、與輪迴對決的勇士。須有「不參得此禪,毋寧死!」的氣慨,方才可能是真正的臨濟宗下。
「山僧見處,坐斷報化頭頂。十地滿心,猶如客作兒;等妙二覺,如擔枷戴鎖;羅漢辟支,猶如糞土;菩提涅槃,繫驢馬橛。何以如斯?蓋為不達三祇劫空,有此障隔――」這段「臨濟義玄式」的嘯吼,恰恰彰顯出臨濟門下「遇佛斬佛、遇魔斬魔」,一劍橫倚、三祇頓空的氣勢。「文殊仗劍殺瞿曇」恰足以摩塑此宗的精神。
臨濟禪已然剛猛威震,「臨濟宗楊歧派」則更更嶙峋、陡峭。且便說說它的開山祖師楊歧方會這個人罷。此人弱冠遊歷筠州九峯山,恍若舊時行履,似曾相識,而不忍離去,即落髮為僧。稍後,為明生死,參叩慈明楚圓,服勤給侍,勤懇不懈,且隨著楚圓的播遷,屢屢担任其寺院的監院。荷担雖荷担,卻總未能發明心地,每每他想參問慈明楚圓時,楚明便藉口忙碌打發過去。他日再問,又用同樣的藉口,或者便說:「監院他日必然兒孫滿天下,何必急於一時?忙甚麼!」仍如此敷衍而過。
慈明不答,楊歧卻非悟不可。
一日,逼急了。暮雨瀟瀟,楊歧便躲在慈明慣常山行的徑道叢木後,一俟慈明走至,即撲躍而出,搊住慈明道:「這老漢!今日再不說,我便打你!」慈明紋風不動,只道:「你下得了語,我便饒了你,放過這事。」語未畢,楊歧猛然大悟,即拜倒於泥塗間。
「未到。尚未悟徹!」,再見慈明,慈明便總如是訶斥他。
於是,每至昏暮,一俟慈明外出山行,楊歧即擊鼓集眾。慈明聆見鼓聲,忿而踅返,怒斥道:「夜間集眾陞坐,這又是哪來的規矩、儀制?!」
「汾陽祖師宿昔曾開堂晚參。怎能說不合乎法度呢?」意思是,他要參,參!參!參!……參到悟明、悟透。
慈明無可如何,僅能陪此漢子一併胡攪蠻纏,非到悟盡方始休去……
慈明本身已然非同小可,本即是叢林中名聞雷震、一等一的鐵血漢子(外號是「西河獅子」),遇見楊歧這等「恐怖份子」,也僅能如此死纏爛打、廝磨下去……不悟不休!不然,這瘋漢便日日要擂寺廟大鼓,日日早參、晚也參!
「楊歧派」一開始即是「文殊仗劍殺瞿曇」:一個參得「惡向胆邊生」、不惜毆打師父的死命禪和。參起禪來,如同眉間失火般,十萬火急。不明大事,即一日不安,一日不息。
這樣的風格、特色,也臍帶般深刻烙印在大慧宗杲身上:
史傳上稱大慧自幼即「形體歧嶷,氣宇如神」,兒時,僅要有僧侶、道士來至家中,即隨侍父親身畔,暗自記取僧道們的話語,之後,娓娓覆誦,一句不失。始一出生,便家道日漸衰微,十歲時,一場大火,家財蕩盡,親族間便謔稱他為「善財」……直到出家讀到«華嚴經»,瞭然「善財童子」之義,不覺啞然失笑。
十六歲至東山出家禮慧齊法師為師。十九歲則欲明心目而遍遊諸方,參請善知識。二十歲赴郢州大陽參訪元首坐、微和尚、堅首座等三位叢林著名的禪宗大師,其中微和尚是芙蓉道楷禪師的首座弟子,堅首座更擔任芙蓉道楷的侍者十餘個年光。大慧周旋於此三位大師座下,盡得其旨趣。卻有一個疑竇是,此三人每在授受禪法之際,皆要透過「燃臂香」此一儀式,表示「不妄付受」。
由是,更增大慧的疑處,思惟:「禪,有傳授,豈是佛祖自証自悟之法?」於是,棄之而去。(此是同安察禪師所謂的「心印何人敢授傅?歷劫坦然無異色,呼為心印已虛言」。)
從上祖師僅是教人方法,令人自悟自見。及至悟時,並無一法可得――大慧的疑慮是其來有自的:三師傳「心印」的手法,或來自於善巧方便,但也的確太著跡痕、形式了。若當真執以為有一個可明的「心」,和「可授付的心印」,則定未悟西來之意。
楊歧派的「歧嶷」,或大慧宗杲式的「歧嶷」應作如是觀:即敢於挑戰高峯、追剿究底,不隨意雌伏威權、媚和流俗的氣骨――即或是名聞卓世的天下第一叢林、第一高僧,亦敢於「逆」,敢於「反」。不會率爾屈從,任意俯眉,服膺、奴侍於威權、聲名、流風之下。
是ㄧ種自由、果敢,追求真理,獨立不倚,且開闔巨力,足以一口吸盡千江,也挑戰、對決千江的宏偉精神。
二十四歲時,大慧成為湛堂禪師的侍者。一回,隨侍湛堂,湛堂忽然凝看著他的指爪道:「想來廁所的馬桶刷子不是你洗的。」
只輕輕一句,大慧立即自請擔任刷洗廁所的「淨頭」,自「侍者寮」移住「淨頭寮」,且因湛堂此一語,終其一生不蓄養指爪,僅要指甲略長一點,湛堂和尚的容顏即於手指上映現。
這才是ㄧ名禪者真正的「天生反骨」――不止敢於詰叩、逆反威權、時流,更敢於詰叩、逆反自體,向一己深植的習氣勇猛下手,痛下箝錘。
一日,湛堂對他道:「杲上座!我這裡禪,你一時理會得,教你說也說得,教你做拈古、誦古、小參……你也做得,只有一件事不是,你還知嗎?」
答道:「什麼事?我不知道。」
湛堂道:「呀,你欠一解在。你不得此一解,我在方丈裡與你說時便有禪,才出了方丈,便無了;惺惺思量時便有禪,才睡著時便無了。若果如此,如何敵得了生死?」
大慧坦然應答道:「我也甚疑自己這裡。」
是則是,非則非――老老實實,明明白白,徹徹坦坦,之於自體的「悟境」――箇中的明白與不明白,瑕疵與侷限,了了明明,精準評估,了無絲毫的虛誑掉弄、浮偽欺飾:不自欺、亦不欺他。這是宗門參禪、修持的第一要件,即「某甲從不自謾」。
僅要存有一點「自謾」的念頭,則決定不見本真、本面。有一絲自謾,則有一絲薄紗覆蓋。有三吋自謾,則有三吋覆翳。更遑論重重層層的自欺技倆和自欺系統了。它將形成與「本然真面」對晤的厚牆與鐵壁。
湛堂病篤。大慧請示道:「和尚若一病不起,我將依附何人,方可了明大事?」
湛堂良久沉吟道:「有箇蜀川勤(指圜悟克勤),我亦不識他,你若見他,必能成就此事。若見他尚了不得,便修行去,下一世再出來參禪!」
湛堂遷化,大慧時年二十七歲,爾後九年間,大慧徧遊於洪覺範、潛菴源、兜率照、海會從、草堂、靈源……等諸叢林巨德座下,由於俊材神敏,以及某種累世恍然的宿慧,而遊走無礙、機辯縱橫,莫不受諸禪德的首肯。
同時,與著名的居士張無盡、韓子蒼從遊深密。世、出世間,一時名德,宛如繁花璀璨,同聲墜入他的袋口中般。
三十六歲,得知圜悟克勤奉詔將移駐天寧。不忘湛堂遺訓,大慧準備預先前往天寧寺等候圜悟的抵達,同時,立誓道:「將以九個夏日為期,此人的禪若不異諸方,仍妄自肯我、以我為是。我便去寫『無禪論』。再無須為參禪一事枉費精神、蹉跎歲月了。莫如好好弘講一經一論,把本修行,至少後世再來仍不失為佛法中人――」於是,典購了一部清涼澄觀所註的«華嚴疏鈔»先抵天寧寺。
首肯歸首肯。但,他人的肯,不是自己的肯――這即是大慧最「不自謾」的地方:悟不悟道,徹不徹見,心頭穩不穩實、自體至為明白!諸方的印可、加持、讚譽……種種花絮與光環,攏總不算數!――他既不受諸方謾,也不受自己謾;不被人欺飾,也不被自身愚弄,他要的是明見心性、徹見本源,拔除生死命根。
換作一般人,只要人肯,只怕他不肯。隨便一個未必具格的「東瓜印子」印一印、喝個采、鼓個掌,便暈淘淘去了,更遑論是名震天下的禪門巨德、巨流了。更遑論是此起彼落,揪蔓瓜一般,你肯、我也肯……一時巨擘,紛拋玉砌、紛紛讚肯了!到此一地步,虛名所至,必也濫開禪堂、生殺威喝,功德巍巍,莊嚴不可限量、滿溢亦不可齊限……
而此人,卻是打算去作「無禪論」――老老實實、坦坦盪盪承認一己根本未悟道,諸方的肯,全止是道眼不明、和稀泥、窮攪和……甘脆自己死了參禪的心,老實妥貼地抱住經論作一弘講的漢子――大慧宗杲式的「歧嶷」正在於此:世間的「高蹈」往往來自於故作虛玄、矯揉捏塑;他的「高蹈」卻來自於徹底的清坦,和面對本質的堅持。不惜揭破自己、揭破他人,也不活於虛誑幻化、群體欺飾的假相與迷幻中。
他要的是絕對的本真。
為這份本真,可以「不要臉子」――將自我的真實,箇中的「抵不抵達、究不究竟」,質直無偽地暴露在大眾面前。
以真實之心始能追尋到真實。他要箇「不肯他的」,便果然來了箇不肯他的――
攝影:梁寒衣
圜悟告訴他:「也不易!你得到這箇田地。可惜死了不能活!不疑語句,是為大病。……」每日伙同士大夫入室,只舉「有句無句,如藤倚樹」,才開口、圜悟便道「不是!」(果然不肯,且天天都說他錯!)如此日日不是,折騰了近半年。
一天,同趙表之二人一同進入方丈室中晚餐,將筷子舉在手中,猶自用心於參禪,竟忘了喫食。圜悟看看他對趙表之道:「這漢子參得黃楊木禪也。」
看看,這即是真參禪!須參得六根不行,呆若木雞,整個眼耳鼻舌身意全盤專注,灌注在這個公案、禪偈上。心意識摒除一切,別無妄想,僅是此一公案、禪偈,方才有開悟的可能。若全未曾著過這個力,用熟這個功,只胡謅幾則公案、語錄,則自以為是開悟,無非是癡人說夢。
充其量僅驗証了凡夫心的「偷心不死」。
以如此之心參禪,自然,鐵閘擊碎,悟徹祖師鼻孔。圜悟令他分座訓育徒眾,大慧則炷香誓言道:「寧以此身受地獄苦,終不以佛法當人情。」手持竹篦作為生殺威喝、勘驗、提引的法器,自此,道譽昭著,叢林歸重。
即若名震叢剎,亦未必便以禪講為務;寧可庵居苦行,於粗衣礪食,深山闃寂中,安禪保任,煆煉、鉗錘所有志願共同結廬、力參生死的禪和。烈火洪爐猛丈夫――大慧的生命,是澎湃、壯闊,也是乖舛、折逆的,五十三歲時,因門下徒子侍郎張九成(註一)的事件,而獲罪朝中,剝卻僧衣,以罪人的身份,貶庶衡州;爾後,又再度受讒向南貶入瘴癘之鄉梅陽……一代高僧,如是以居士的身份於坷坎、苦難中持續啟揚禪法,直到十五年後,於六十八歲,始再度獲旨恢復僧籍,被上僧衣。
然而,畢竟說法的,是衣?還是人?
僧衣與俗服,於此孤高絕俗、傲岸岐嶷的漢子無二無別。此人機鋒如箭,如電,勘驗禪和的手眼,精確奇準,奮迅如雷。往往來人尚未發語,竹篦尚未落下,即已勘破檢証。門下悟道的在家、出家,男女居士、禪師多達八十四人。大慧的「冠巾說法」(註二)由是也是禪宗史上輝煌赫奕的一頁。它是烈火爐鞲中灼灼閃閃、不住迸現、泉湧,再生、而連續的花開。此八十四名悟道的善知識正是他的道力所陶鑄的鋼鐵紅蓮。
驚濤裂岸走過智覺、而偉烈的一生,公元一一六三年,七月十四日,夜間,有大星墜落於寢室之後,流光有聲,大慧聆聞,微笑道:「我將行去。」八月初九薄暮,徒眾們意識到大慧已無意人世,乃簇擁於寢室間,大慧以手搖曳道:「我次日才走。」
第二日五鼓聲響,大慧書寫完遺奏,咐囑了法嗣,徒眾們請他留下「示寂偈」,大慧便厲聲喝斥道:「無偈便死不得嚒?」
一個逆反時流,逆反到連辭世偈也懶得留下的人――連惺惺作態,捏塑文句,以便留下一介高僧永恆的圖像、臨去的姿影,也懶得的人。
相反地,卻像個暴烈的老頭兒一般的喝叫。要徒眾門死了這般想留什麼「辭世偈」、依此証據出什麼高僧的「偷心」。
於他而言,都只是眼底、根骨裡捏出的虛怪。都僅是世俗心不去,聲名心不捨,三界牢籠的鐵框子。此正是參禪要破的「生死心」啊!由是,此佬要骨楞楞的厲聲反問:「無偈便死不了麼?」
生也只恁麼,死也只恁麼;
有偈與無偈,是什麼熱大?
――然而,大眾是鐵了心,非索求到辭世偈無以定心。拗不過此切切哀懇,臨終的大慧提筆一揮而就,書罷,即投筆就寢,吉祥而逝。
這是他最后的慈憫,也是他最後的破斥。整首偈子無非僅是這句「無偈便死不得麼?」的進一步註解;意思是:生也如此,死也如此,法性自如,皮囊去來而已,執著於『偈』的有無,畢竟又是為什麼所燒燃?(佛家謂,人體由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組合而成。熱大,即指火大。大慧藉此暗喻眾生由於心火不息,肉身欲望堅固執著,始有此留偈的妄想與存念。)
表面上,垂死的大慧宛然一時「慈悲魔發」因應了大眾的祈請,骨子裡卻批判、針砭、嘲謔依舊――他充其量僅是將原來反動的一語捏塑成五言的詩偈樣貌,之於叢林間執「相」、執「偈」、執「高僧身段」為實的風俗、習氣,卻給予了猛擊的一鞭。
「無偈便死不得也!」拄立於琳瑯珠玉、萬江競豔的辭世偈中,大慧一喝,仍然如雷貫耳!直如太阿寶劍,獨立不倚,推翻一切、也斬盡一切。直剿所有行者、禪者臨終之際最後尚未枯竭死盡的「偷心」。太奇特!太逆反!以致一刀直入,插入胸房般,使人忘也無從忘!
一條脊樑嶙峋的禪者,如是,作了臨別的獅子吼,鐵擔板般將大小古德、凡情執念皆狠打了一橛。
寫於公元二O一一年一月十三日
註一:張九成案件――公元一一四一年四月十四日,侍郎張九成因父喪,上徑山修崇佛事。張九成原為大慧的入室弟子,十六日請大慧陞座說法,大慧謔稱九成的禪法為「神臂弓」,作偈說道:
神臂弓一發,透過千重甲;
仔細拈來看,當甚臭皮韈。
另還因其他禪人的發問,有「神臂弓一發,千重關鎖一時開;吹毛劍一揮,萬劫疑情悉皆破」之語。不久,因張九成議論朝廷革除「三大帥」(即韓世忠、岳飛、張公俊三人)事件,而獲罪。大慧宗杲亦因此二詩偈而有議論、譏彈朝廷、國事的嫌疑,而共同坐罪,責貶衡州。如此,剝卻僧服,披著俗衣,展開漫長十五春秋的流放與「冠巾說法」。此人頑顏不屈,一任風霜;隨同弟子、門人凋亡瘴鄉者六十三人。六十八歲,恢復僧籍,留下名句「青氈本是吾家物,今日重還舊日僧;珍重聖恩何以報?萬年松上一枝藤。」
註二:冠巾說法,即披著居士的衣冠、布巾,作俗家裝束而弘法。
(引載自《花開最末》一書,梁寒衣著,香海出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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